关于这些 “ 生死之事 ” 的创作始于两年前一个闷热的午后:艺术家云永夜正盯着一枚人类头骨模型发呆,他漫无边际地幻想,抱着这颗头骨在画室里散步,并尝试把它与其他物件摆在一起、用拍立得的取景框调整可能用得上的构图。而他放在桌边的诗集中,海涅的那一页《还乡曲》在成了此时画外的旁白:
“ 死是清凉的夜,生是闷热的白天 ”
“ 天黑我方能安息,白日使我心中困倦 ”
他开心地想着,不如用这些想法画出几张 “ 好 ” 画,即使早在 184 年前保罗 · 德拉罗什(Paul Delaroche)就已宣称:“ 从今天起,绘画已死 ”。“ 生死之事 ” 之于一位艺术家,往往不仅局限于肉体,而更深刻地存在于表达是否足够特立独行、手段是否生猛鲜活。而这种对于创作生命延续性的担忧,会终生伴随着一位艺术家,就像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永远如影随形。在更早的伊壁鸠鲁学派(Epicureanism)眼中,他们将 “ 死 ”、“ 死亡 ” 区分成两件事:“ 死 ” 被解释为过程(“ 生 ” 的尾巴); “ 死亡 ” 被解释为一切的终结。这同样与绘画和当代艺术之间的关联类似,断崖式的转折不会总是出现,都需要时间。
当然,可能是因为一部分人坚信 “ 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,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”,绘画和祖先们才被人记住。生命有限,而显得弥足珍贵;情思易逝,而更愿封存珍藏,无论彼时的摄影与此时的绘画皆如是。古典绘画中,虚空派传递的 “ 生亦是死,死亦是生 ”,是在纸醉金迷间保持一份政治正确般的清醒:愈鲜嫩的食材愈易腐败,贪食也无法穷尽筵席如山,人生自是短暂。
云永业用画面展现他的看法:死亡可以正式地发生在群花环绕中,亦可随机地降临在草坪上被双兔目击;可以令人产生幻觉无法看清有几个黑洞般的眼眶,亦可被里希特、书本、模糊的滤镜隔绝至毫无威胁,只剩温情。生死事大,无需明辨,尽情即可。
云永业,1990 年出生于海南省文昌市,2012 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,现生活和工作于武汉市。他曾于 HdM 画廊北京、巴黎空间和武汉 RS_PROJECTS 等举办过个展,并参加北京时代美术馆,上海愚社,深圳万一空间,北京东京画廊,武汉美术文献艺术中心等多个群展。